侍師疾之記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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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疾呼


不似往年,今年可謂是上師完全以弘法性質來亞洲。一心為渡眾生的上師,一口氣答應了各個地方的弟子,火供、獻瓶、請轉法輪、蓮師圓帽加持法會、墳場超幽、放生、開示。如此頻密的活動,加上首次到大陸為眾作火供,事前的繁雜準備工作及安排,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。以致於上師人還在美國時,已開始疲累,在出門前兩個星期,在每天的大解中已開始流出大量的血。

在台灣,連續兩三天忙碌的法務,雖在抵達北京的前兩天稍有休息,但在第三天,即五月二十八日(農曆十五),在大興區觀音寺,連續辦了幾個活動,即勝樂金剛火供、十五本尊薈供、蓮師圓帽加持法會以及裝藏兩個寶瓶,從早上七點半直到下午四點半才結束。加上回程的路上交通堵塞約一個半小時,夏天炎熱的天氣,使之回到賓館後已身感疲憊不堪。第二天即二十九日,上師開始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,多年的痔瘡有點腫脹了。隔天,痔瘡已明顯地溜出了肛門外。剛開始只有一粒痔瘡溜出體外,但到了下午,又再多一粒溜出來了。這兩粒痔瘡的外露,讓上師感到很不舒服,帶有壓力。上師以平時慣用的方法,用手指三番五次的試著將痔瘡推擠入肛門內,但只要在床上稍微移動身體,或起來行走,兩粒豆大的痔瘡就又露出了肛門外。

就這麼連續幾天要將痔瘡完全推擠入肛門內,但都不成功,以致痔瘡開始發炎,腫脹得很大。此時,上師的身體開始發熱,口燥不已。曉艷請來了資深的陳大夫到賓館為師把脈開藥,德廣也為上師買了薰洗痔瘡的中藥。每天為師煎藥喝,煮藥薰洗,雖然病情有改善,但無法根治。此時,曉艷從朋友處打聽到廣安門醫院的肛腸科是北京有名的,於是我們帶上師到醫院直接找李國棟主任檢查痔瘡的情況。李主任發給了上師一些薰洗的藥粉和塗抹用的藥膏,經一個星期的內服外敷,兩粒露出體外的痔瘡已明顯乾縮。

六月九日早上,弟子們陪同上師辦理入院,準備割除痔瘡,並在十一日早上九點二十五分,李主任親自為師操刀割除。除了割除露出體外的兩粒痔瘡,留在體內較大的三粒痔瘡分別結紮成四粒,以便日後它們自然乾縮脫落,其餘數不清微小的一片,在手術進行時打了幾針藥劑,讓它們隨之脫落。可見,多年來上師為修行、為法務,身體內長出了大大小小難以盡數的痔瘡。一生的為佛法勞累,更不是我們這一群弟子眾所能體會的。手術一切順利,手術後上師的傷口完全沒有疼痛之感,那是因為多年的修行,身體都已鬆解之故。每當陪著上師去換藥室換藥時,見到其他病人都是臉帶痛苦的走出換藥室,而上師卻是滿臉笑容迎向我們,讓我們深深的明瞭身心解脫者與凡人的差異之處,修行成果的真正益處。

由於醫生與護士一再提醒手術後的24-48小時儘量不排大便,以讓傷口迅速復原。這對排泄系統超好的上師(一天排便三次)是很難忍受,以致形成了一種腸部的壓力,最後連小便也開始不通暢,排尿量逐漸減少。加上手術後引發的前列腺腫大併發症,致使小便的失調情況加重,晚上無法安眠,無論平躺或側臥,下腹部都深感壓力。六月十三日,即手術後的第三天早上,上師例常去換藥,沒想到當天早上就可以拆線了。整個割除痔瘡手術及復原過程,拆線是最疼痛的。由於傷口新長的一些皮肉與線連結在一起了,所以在一拆一拉的拆線中,有些皮肉也隨著線一起被拉脫。但對身心已鬆解的上師,雖感疼痛,也沒多哼一聲,過後醫生還連聲說上師的耐疼力超乎一般人呢。中午時分,排尿情況開始嚴重化,留在體內的尿液無法排出,雖三番五次用熱敷的方式(即用熱面巾敷在下腹部及背部脊椎部位)以期鬆解壓力來促尿,但都不很成功,只排出極少量的尿液。下午時分,膀胱所集的尿量增加,上師的小腹部顯得較前膨大且緊繃,上師倍感壓力,非常辛苦。看著上師使用熱敷無效,躺在床上也無法好好休息,只好找了醫生來查看情況。醫生建議使用導尿管方式排尿,雖然使用導尿管容易引起發炎,但那時候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。一條長約十二吋的尿管直插入至膀胱內,雖然感覺很不舒服,也疼痛不已,但上師就是忍耐著,只在弟子們面前說「不怎麼樣」 ,唯恐增加弟子們的擔憂。由於累積在膀胱裡的尿液太久、太多了,以致第一次以導尿管排出的尿液竟在不到一分鐘內,總共排出了一千毫升之多。接著幾乎每半個小時排出五百毫升,甚至於在深夜時,也是每一個小時就需排尿,且因口渴而不停喝水。整晚如此的折騰,上師與照顧他的弟子白玉都可謂徹夜未眠。雖然醫生建議上師連續使用導尿管兩天,但上師在隔天就要求將導尿管脫除了。上師總是希望自己能儘量不依賴導尿方式,自行排解。但,一切都不是那麼的理想,排尿問題依舊存在。

六月十四日下午時分,上師改試用坐浴方式來促使尿液的排出,並將塞在肛門內的小塊紗布拔出。結果因親自將紗布拔出以及使用溫水坐浴,使得肛門內表皮受損,引起大量流血。我和王浩護送上師到換藥室找醫生急救止血,那天適逢沒有正式的醫生值班,只能由兩位實習醫生,並在他們的老師指導與協助下處理止血的事。止血換藥時,還沒完全復原的傷口多次被塞入棉球紗布,上師忍著痛,偶而傳來一兩聲“啊” 的叫聲,並在沒有打麻針的情況下縫了一針。當上師走出換藥室時,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粒,還對我們說「不是很痛」 。我趕緊用隨身帶著給上師當枕頭用的毛巾被替上師擦拭汗粒,一切看在眼裡,心裡很難過。

凌晨三點半左右,上師因小便不通暢,多次用熱敷也無效,所以決定再用坐浴方法,希望能夠幫助順利的排尿。結果在坐浴了數分鐘,坐著的大水盆裡的水已染紅,心覺不妙,趕快將上師扶起來,一面為上師擦拭著沿著大腿兩側不停流下的血,一面口裡連說幾句「上師,怎麼辦?上師,怎麼辦?」。上師顯然看出我的緊張害怕,不慌不忙地對我說:「沒關係,不用怕;先用紗布壓住流血的傷口止血,再慢慢扶我到病床躺下,然後打個電話給護士尋求協助」。 原本值夜班的實習醫生來病房要替上師止血敷藥,但因病房的燈光不夠亮,又沒有手電筒,還是得勞煩上師慢步行走到換藥室去。我原是建議推輛輪椅給上師坐著去換藥室,但上師堅決要自己行走著去。幾經辛苦,好不容易走到換藥室,由實習醫生和一位資深的護士幫忙止血,用以止血的紗布換了十多片,都還是血流不停。最後護士建議打一針止血的鹽水,情況才好轉過來。充滿關懷的這位實習醫生還陪伴上師回病房,並留下來觀察上師近十分鐘,見上師的傷口已無大礙後才離去。

翌日,由於下腹集尿的壓力,連帶大便也受影響。此時,大、小便都成了問題。疲累的上師,躺臥在床上,一會兒平躺,一會兒側臥,無論哪一個臥式,皆成了問題。我們將上師的情況稟告了李主任,希望能有改善情況的醫療方法。主任為上師灌了通便的油露,結果上師就此將堆積了三、四天的大便一併排了出來,整個人也舒鬆多了。過後,李主任還開了藥方,即幫助排便的地榆槐角丸和治療前列腺的馬沙尼藥丸。但當天上師沒照吩咐吃藥,總希望自己能以自然方式恢復排便與康復。另則,也誤以為馬沙尼藥丸是吃利尿的,認為可能有損腎臟。結果,到了下午,情況加重,上師又開始使用熱敷,一方面舒解使用導尿管後引起的不適,一方面並藉之排尿。由於熱敷所排出的尿量極少,在不得已下,從晚上九點開始直至第二天的十一點,每半小時就得使用熱敷去小解一次。這樣頻密的次數,非常吃力,也感疲累。

次日中午開始按時吃藥,結果尿頻的情況好轉。是日適逢端午節,曉艷、王浩、勤成、海涵和我一起準備了豐富的午餐,與上師享用「團圓飯」。飯前我們一起唸誦了一遍傳承法脈的所有啟請偈頌。六月十七日,上師幾乎是完全康復,精神非常好,並逐一地在來探望的弟子們面前報告情況。今天一早就下著雨,由於天氣帶涼,也為慶祝上師的病情大有好轉,我特別挑選了一件新的紅白直線條長袖襯衫給上師穿上(原本是要留到上師出院那天才給師穿的)。精神奕奕的上師,穿上筆挺的新衣,讓一群每天照顧著上師的弟子們為之高興,大家終於放鬆了心情。今天中午,善喜也從天津過來探望上師。趁著上師一切良好,我請上師將這整個星期割除痔瘡後的情況敘述一番,因為只有上師本身才能完全清楚自己體內實在的變化情況,而這種實在情況又如何異於一般未解脫的人。現將其敘述筆錄如下:

上師說:這幾天那個,因為肛門手術過後,然後呢,那個肛門的又不大敢大便,就後面便秘的壓迫,然後前面小便呢,因為那個什麼,呃,前列腺引起來,又腫大了。所以前列腺壓迫呢,小便也是有逼迫感。所以結果呢,又變成好幾次呢,連續很多小時的尿頻了。

那麼整個這個過程中呢,使得我這個下部呢,變成更加敏感,呵,就比平常健康的時候。那,平常健康的時候,那個去小便呢,大部分時候是左邊的氣行來下尿。我們人體真正下尿,我可以察覺說,有時候左邊的氣下尿,有時候右邊的氣下尿。但是它不可能同時,為什麼?你一氣同時下,氣都下光,人就死了。就是身體總要留氣嘛。所以它總是一邊留住,一邊放,這樣子。

那,大部分時候是左邊,有時候它自己調的,不是我一直控制說,喔,你要左邊囉,你要右邊,不是這樣,有時候它就跑到右邊去了。那,這一次呢,因為那個前後交迫喔,它泌尿不能很順暢那樣,像平常那樣一口氣就拉一長條。它變成細細的,哦,一下放一下,一下放一下。結果呢,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說,哦,它因為這個,而且要靠熱敷囉,因為壓迫得自己無力去再用氣去壓尿出來。結果熱敷使它鬆弛以後呢,它有尿,它不得不出來。欸,可是它出來呢,細細的。而且呢,有時候是左邊,有時候是右邊,通常是怎樣?比方說,左邊的出來,那出來兩次或三次,左邊的出完了,哦,就右邊的出來了。它有時候是右邊的想出來呢,可是又出不來的時候,欸,慢慢、慢慢、慢慢,過一陣子,哦,它又逼回左邊去,用左邊氣再小,這樣子。

那,所以這一次的,使我這一次的病喔,使我體驗到說,它這個氣喔,它左右邊,然後呢,可以那麼快就換,它需要的時候,有沒有?它自己就換了。這邊這個走不通,它就走另一邊了,跟平常都感覺不到這種,而且可以感覺到它很細的。然後,可是等到那個用了藥使得那個前列腺的腫脹受到壓制以後呢,哎,它一復原的時候馬上又像平常一樣,整個一到就出來了,哎,這樣子。整個一到出來的時候,甚至沒有感覺是左邊還是右邊氣,哎。現在想到的都講了,喔,就是這樣子。

然後,要不要順便講一下那個導尿管。中間一次因為憋尿憋很久了,那時也還沒有吃幫助那個排尿的東西。然後呢,有一次因為憋尿憋太久了,不得不叫醫生來,臨時就用了導尿管。導尿管呢,就是說,導尿管就解決問題了。可是,喔,那時候我居然倒出來就是1000cc呃,看憋了多少尿。然後呢,再來就是說,等到第二天沒問題,把導尿管拉出來以後呢,哦,那裡面因為經過導尿管了,就變成那個好像受過創傷一樣。那,我們雖然不知道呢,它小便它不敢出來。然後等後來想要出來的時候,它先一次呢,好像是只放一個熱氣呀,還是只有幾滴掉下來,先熱熱這樣出來探一下,哦,它又停住了。它知道外面難過,它就不放了。然後等過了又一陣子呢,再又去試了,喔。它放了一點點,哦,它又停住了。可是,它那次它知道這一回的痛又如何。然後等過了又一陣子呢,它再出來的時候,喔,那個痛又沒有上次厲害。就是說,人體那麼微妙,它自己知道說我要去探路一樣。

然後經過這兩次,後來就可以了。雖然可以呢,哦,膀胱口那個還是可以感覺到說有創傷。而那個創傷呢,也是很難過。然後後來呢,在晚上呢,因為我其實這三天都有在吃消炎藥,先感覺到說,哦,像本來比方說上半夜喔,那個地方痛出來像刺痛那種感覺。結果到了那個——嗯,三、四點的時候,欸,忽然就覺得那個痛改成那個平順,不一樣的痛,就一片的痛,不像原來這樣,好像到處刺那樣的痛。然後,再來呢,又過一、兩個鐘頭,哦,底下那一片整個好了,可以感覺它好了。然後再來呢,又慢慢感覺到說,上面那一片呢,差不多左上方大半好了,這樣子。又剩下,右上方還沒好,這樣子。這就是我的傷癒的過程,我都可以感覺到它,這樣子。(上師自述至此。)

由於數天在廁所以站立方式熱敷,在傍晚時分,上師的小腿和膝蓋部位有明顯地水腫現象——真是一波稍平,一波即起。還好後來肝腸科的一位實習針灸師為上師扎針退了腫。六月二十日,善喜帶了許多天津的信眾來北京探望上師。這天恰巧是父親節,曉艷早已準備了一粒壽桃型蛋糕,大家和上師一起同慶一個溫馨的父親節。上師在當天為大家開示了一個簡短、但意義深刻的題目——〈大心〉。上師猶如慈父般開示至尾端時,哽咽地對大家叮囑著說:「……好好的唸,真心的唸……」, 一時語塞,大家深受感動,更慚愧自己菩提心薄弱,不夠精進。翌日,上師又再次使用導尿管排尿,直至二十四日早上才將尿管拔出。但此次由於大便已不成問題,全身鬆解,不感壓力,所以雖然連續使用導尿管數天,但已不成大礙,一切輕鬆自在。在尿管拔出後,過了六小時還小不出尿。經過多次詢問及請求,李主任終於讓上師嘗試使用針灸方式來幫助解決此情況。廣安門醫院四樓的針灸科在北京是盛具名聲的,在李主任的推薦下,曉艷親自到四樓詢問,就在當天,即六月二十五日,上師去試了針灸。沒想到效果非常好,非常迅速,在針灸後半小時,上師已能小解,一切逐漸恢復正常。在出院前一天,即六月二十八日,上師被檢查出尚有一粒內痔的紮線鬆了,得改用橡皮筋套牢,所以又得多待一天;上師隨即再去做一次針灸治療,並配合拔罐,務期出院後沒有後患之憂。二十九日,一群在上師住院期間到來照顧和探望的弟子眾全都到齊了。這天,大家在滿心歡喜和熱鬧非常的氛圍下,接上師出院了。隨後,上師繼續入住安貞大廈的賓館休養,直至七月十日啟程回台灣。

執筆至此,僅在此將自己的一點點感想和領受到的教示寫出如下:

此次上師手術後的病情一直反復無常,有時早上一切還安好,見人就說笑的,但到了傍晚,情況可能就急轉直下,辛苦地躺臥在床。一切顯得那麼的無常,根本捉摸不到,控制不了,實際的情況不是我們所能依自己的理想而為的,這都在在的給了我們「無常」的教示。此外,四聖諦裡所言及的「苦諦」,不需言詮,上師身上所示現的「病苦」,不是歷歷在眼前了嗎?

由於侍師心切,弟子眾在承侍、照顧上師方面,各人見解、看法不一。譬如有的人說「上師,臥病期間,多吃這個對身體好」,「上師,別吃太多,那個太涼了」,「上師,生病是要多休息的」,「上師,別經常躺臥在床,應該多走動」……。這時,已完全「無我」了的上師,不僅應付自如,瀟灑自在,還能盡滿弟子眾的願。只見上師一會兒多吃這個,一會兒滴口不沾那個,一會兒像個聽話的小孩,久臥不動,一會兒不停的在病房裡行走。只要弟子們有什麼要求,上師總是配合,不管當時的病情如何。在這種情況,也唯有修到「無我」的人才能做到。普通一般人,在生病辛苦的當兒,是無法承受、接受得來那麼多相異的照顧方式和看法。無怪乎上師常說:「上師是給你們拿來修的」。

有好幾次,見上師的病情辛苦,還要自己行走到換藥室去換藥。我建議上師坐上輪椅,讓我們推著去換藥。但上師總是堅決地要自己行走著去,無論是走得多麼的緩慢、多麼的辛苦。我們的修行,不就是要能不怕辛苦,要有一顆堅決的心嗎?唯有這樣,才能平穩地走在覺道上。

眼見上師病情反復,未能痊癒,而自己入境大陸的簽証期限就快到了,心裡猶豫不決,去留不定。但最後,還是放下世慮,決定申請續簽,留下來照顧上師。在辦理續簽過程中,感恩上師在財務上的協助,曉艷在百忙中抽出時間帶領我到銀行和賓館處理續簽所需的文件,王浩熱心的陪同到出入境管理局申請續簽,以及怡磬和絲絨所提供的相關資料。有著上師的加持,師兄姐們的幫助,我才能那麼順利地辦理到續簽,繼續留在北京照顧上師,直至上師康復回台。這是何等的無上機緣、深大福報﹗

上師在臥病期間,仍然不停地接聽電話,為眾生祈禱、加持。完全是忘卻了自己的病痛,只心繫於眾生的苦難。病情稍微好轉的時候,更不會忘了修頗瓦超渡眾生。念念都在眾生,時時都在為眾生,一生的奉獻,不是吾等所能及的。
下筆至此,心中不期然地涌現出一句話:

眾生有病師代禱;
上師有病誰為勞?


                     二〇一〇年八月十日
                     養和齋   於加州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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